这事儿得从那年腊月说起,我揣着七个多月的身子蹲灶台添柴火。哗一盆冻鱼砸地上,我一跺脚想弯腰,裤裆突然哗湿透。婆婆甩着喂猪勺冲进来,瞅见我脚边水渍直拍大腿:"哎呦我的祖奶奶!破水!"
凌晨三点闹哄哄
- 婆婆抡起搪瓷盆砸西屋门:"老蔫儿!推板车去!"
- 公公裹着棉袄窜出来,板车轱辘冻得梆硬
- 我被两床发硬的棉被裹成粽子,板车硌得尾椎骨生疼
黑灯瞎火推到乡卫生所,铁门哐当响半天才有个小护士探出头。手电筒往我下三路一扫:"羊水流干没?先交二百押金!"老头老太太急得掏裤腰带,碎毛票在寒风里飘得跟纸钱似的。
产房比猪圈还埋汰
铁皮床上的血渍都发黑了,护士拎着掉漆的铅皮桶往地上泼消毒水。隔壁床产妇嚎得整栋楼在抖,助产士突然掐我大腿根:"别学她鬼叫!留着力气!"说完抄起挂历纸卷的喇叭筒,直接按在我肚皮上听胎心。
熬到中午宫口才开三指。婆婆偷塞给护士半斤猪头肉,换来个掉漆的搪瓷缸:"红糖水兑井水,喝两口就有劲儿!"我咕咚灌下去满嘴铁锈味,肚子突然像被千斤顶往下碾。
接生全靠狠劲儿
- 助产士胶鞋往我腰后一踩
- 油腻的麻绳从房梁垂下来勒我胳膊
- 护士拿发黄的纱布堵我嘴:"咬住!省得你咬舌!"
下体突然撕裂般剧痛,听见护士扯嗓子喊:"脑袋出来了!再使把劲!"我憋得眼前冒绿光,身子猛一抽,整个人跟掏空似的瘫下去。
"丫头片子!"护士倒提着紫红的肉团拍屁股。孩子嗷一嗓子哭出来那刻,我歪头瞅见婆婆扒门缝的脸唰地垮了。护士把血淋淋的娃裹进化肥袋内衬布里,转头又冲我吼:"胎盘没下全!手掏了!"
现在摸着肚子上的疤还能想起那股冷冰冰的疼。那晚孩他爹蹲产房外抽了一地烟头,看我被推出来就撂了句话:"赶明儿我上城里搞钱去,罚款砸锅卖铁也得再生个带把的。"